西畴烈士陵园的晨雾还没散尽,廖锡龙上将的军靴已经踩在了湿漉漉的石板路上。那棵碗口粗的松树哗啦啦晃着枝丫,像是在跟老熟人打招呼。他蹲下身,粗糙的手指头摩挲着墓碑上"马平"俩字,突然"嘿"地笑出声:"你小子当年汇报作战方案,可是让我当众尥了蹶子。"
时间倒回1984年那个闷热的四月天,93团作战室里电风扇转得吱呀响。二十岁的马平捧着文件夹站在沙盘前,后脖颈的汗把军装领子洇出深色痕迹。"根据地形分析,建议采用钳形战术..."话音没落,廖锡龙的搪瓷缸"咣当"砸在桌上,惊得隔壁参谋手里的铅笔"啪嗒"掉地上。
"停!你这套词儿是从军校课本上扒拉下来的吧?"廖锡龙眯着眼睛,活像逮着学生作弊的班主任,"越军暗堡的射击死角在哪儿?下雨天黄泥巴能粘掉鞋底板你知道不?"满屋子军官憋着不敢笑,马平耳朵尖红得能滴血,攥着文件的手指节发白,活像捏着个烫山芋。
三天后,这个遵义娃子带着满腿蚂蟥咬的疤回来了。猫儿洞里蹲了二十多天,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血泥,交上来的作战图连越军机枪手撒尿的路线都标得明明白白。廖锡龙翻着图纸直嘬牙花子:"好家伙,你这是把人家被窝都摸透了啊!"
战斗打响那天下着毛毛雨,马平带着二排像阵风似的刮过雷区。九分钟拿下26号高地,快得连战地记者相机都没来得及对焦。眼瞅着24号高地还在喷火舌,这虎小子抄起步话机就吼:"师长,让俺们去拔了这颗钉子!"廖锡龙在指挥部急得直跺脚:"龟儿子等命令..."话没说完,无线电里已经传来冲锋的喊杀声。
后来打扫战场的战士说,排长是踩着定向雷跳起来的。军帽飞出去老远,那顶缀着红五星的帽子最后挂在了树杈上,活像朵开在硝烟里的花。二排的兵们红着眼往上冲,有个四川兵边跑边吼:"格老子的,把龟儿子脑壳都拧下来当夜壶!"
庆功会上,马平他爹攥着嘉奖令的手抖得像筛糠。老汉从蓝布褂子里摸出张全家福,照片里穿军装的小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。廖锡龙盯着照片突然一拍大腿:"我说这娃子说话咋带着股子遵义糍粑味儿!"满屋子将校们又哭又笑,不知哪个愣头青说了句:"排长要是在,肯定得讨碗茅台喝..."
这些年陵园里的松树越长越旺实,总有退伍老兵蹲在墓碑前唠嗑。有个当了包工头的山东兵,年年清明都带瓶好酒来:"排长诶,现在工地上挖机轰隆隆一响,俺就想起你教俺认地雷引线的模样。"风掠过松枝沙沙响,像是那个二十岁的排长在笑。
军博展柜里躺着颗锈迹斑斑的地雷引信,标签上的小字已经褪色。有回几个军校生参观,嘀咕着"这铁疙瘩有啥看头",被旁边扫地的老兵听见了。老头儿抹布一摔:"小崽子们知道个屁!这玩意儿救过二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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